情人節這天，以拍青春愛情片聞名的著名女導演史蜀君溘然長逝了，享年77歲。如果按代際來算，她與張暖忻、黃蜀芹等都屬于“第四代”，代表著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涌現的女性視角。回溯她的作品，不變的關鍵詞是“青春”“都市”“女性”與“愛情”。可以說，史蜀君算是大陸早期都市言情片的“教母”級人物。

史蜀君的代表作是著名的“青春三部曲”：《女大學生宿舍》《失蹤的女中學生》《夏日的期待》。這些影片具有濃烈而真實的時代記錄意義，處女作《女大學生宿舍》屢屢獲獎，《失蹤的女中學生》還是導演自己編劇的。雖然每個年代現實中都有女學生偷偷墮胎，今時今日的青春片總離不開性，但史蜀君拍女學生時可是“早戀”還被視為洪水猛獸的八十年代啊！女導演不怕觸“禁區”，“以一個中年女導演和母親的雙重身份”，大膽體現14歲初中女生的情竇初開與離家叛逆。那時候的青春片沒有大牌明星、沒有超齡演出，看到的是飽滿的臉、亮亮的眼睛，拙樸的青春氣息撲面而來。

而對更廣泛的大眾來說，史蜀君拍的瓊瑤片是忘不掉的記憶。上世紀80年代“瓊瑤熱”席卷全國，大陸據此改編了多部瓊瑤影視劇。史蜀君又領風氣之先，把《月朦朧鳥朦朧》拍成了電視劇。要知道，那個時候就連瓊瑤自己也才剛涉足電視劇領域，傾力投拍秦漢、劉雪華主演的《幾度夕陽紅》。當時臺灣還沒有“解嚴”，大陸也沒有強烈的版權意識，改編并未得到授權。但瓊瑤有遠見，并與史蜀君有了進一步合作。

前后腳，瓊瑤在臺灣推出40集長劇《庭院深深》，史蜀君在大陸拍攝上下部電影《庭院深深》。兩者風格迥異，史蜀君版的質地更堅硬深沉、更像《簡·愛》，尤勇的陽剛氣質、焦晃的時隱時現，都是獨有的。

青春片與言情片最能推紅人，史蜀君特別偏愛長得漂亮時髦的年輕面孔，容顏鼎盛時的賈宏聲、麥小琴都演過她的戲。還有不少女明星正是由她的戲成名的。曾在電視劇《月朦朧鳥朦朧》里演女二號裴欣桐的宋佳，后來又被史蜀君選中演《庭院深深》里的方絲縈，并因此角色獲1990年的百花獎影后。在國劇盛典上，已五十多歲的宋佳還演唱了《月朦朧鳥朦朧》主題歌，她女兒張楚楚的名字也正來自于此。

女導演心愛的還有周迅。彼時周迅剛在《風月》里演了小舞女，被請來主演史蜀君自編自導的喜劇電影《小嬌妻》。為了一個讓高跟鞋摔入湯鍋的鏡頭，周迅認真地連續跌了27跤！史蜀君極力贊美道：“這孩子，簡直就是為電影表演而生，那么靈，那么有味兒，活脫脫一塊明星的料！”

翻看史蜀君微博，最后顯示的內容正是連續三條對周迅結婚的美好祝福。看著照片上穿著定制刺繡婚紗的周迅，女導演又追憶起來：“還記得那個炎熱的，空氣似乎要燃燒的夏天……小周迅第一次穿上十米長的婚紗……”

青春與愛總有人會記得。在這個寒冷又甜蜜的時節里，我們懷念逝去的美好。

□指間沙（專欄作家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