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黃輝 王林 本報記者 王詩俠

5月3日下午，在岳池縣粽粑鄉龍山院村，67歲的吳全珍背著背簍，一邊走一邊撿塑料瓶。“這十幾個瓶子可以賣一塊錢，多撿一個就可以多還一點債。”在常人眼里毫無價值的塑料瓶，吳全珍卻非常重視。

67歲，本是頤養天年的年紀，吳全珍卻一有空就四處拾荒。吳全珍丈夫生前患有精神疾病時常傷人，一家人為其治病和賠償醫藥費，四處借款負債近5萬元。丈夫去世后，13年來吳全珍全部精力都花在還債上，拾荒、養雞、養豬，一點點把欠債還上。

“瘋丈夫”傷人妻兒負債近5萬元

1997年春天，龍山院村發生一起命案。吳全珍患有精神病的丈夫楊其恩手提扁擔砍死一人、傷三人。

“瘋丈夫”打死人，當時雖不予追究刑事責任，但要承擔民事責任，賠償和醫療費用前后共支付1.5萬元。

這1.5萬元，對于當時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來說，是筆不小的數目。為籌齊這筆錢，吳全珍和大兒子楊建洪四處借，不夠的部分，用1500多公斤稻谷抵債。

為避免楊其恩再闖禍，一家人借錢為其治病，始終不見好轉，但卻讓一家人負債累累。“最困難的時候買鹽的錢都沒有，兩三個月也吃不上一回肉。”兒媳廖秀華說。

后來，楊其恩的病情越來越嚴重，2004年3月，楊其恩趁吳全珍外出干活，悄悄溜出家門，將鄰居打傷。這一次。家人只得向銀行貸款4000元，支付醫藥費。一個月后，楊其恩患病去世。此時，家中因他欠下的債務接近5萬元。

拾荒種地5萬元還了13年

楊其恩死后，5萬元債務猶如大山壓在吳全珍母子肩上。

為還債，兒子兒媳外出打工。吳全珍在家一邊種莊稼，一邊和年近八旬的婆婆在附近場鎮和學校拾荒。

“婆婆年紀大，不能走太遠，就在附近的公路邊撿飲料瓶子，我走得稍微遠一點。”吳全珍說，她一般是晚上去拾荒，白天在地里干活兒。7年前，婆婆去世了，吳全珍便獨自一人拾荒。

大兒子楊建洪在外打工，妻子多病，又要撫養兩個孩子，經常入不敷出。楊建洪說，農村人借錢不習慣寫欠條，但他卻有自己的賬本，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
截至目前，5萬元債務還剩下5600元沒還。這些年，吳全珍靠種地、拾荒償還1.2萬元，其余的由楊建洪承擔。

吳全珍說，剩下的5600元是她向娘家四個侄子借的。5月3日下午，吳全珍的侄子邱林來看望姑媽。“說了幾次不要她還，她太辛苦了，這幾千元錢對我們來說是小事。”邱林說，不想看到姑媽這么累。但吳全珍一邊收拾塑料瓶一邊說：“當然要還，人要講誠信。”

為了還錢，吳全珍今年養了兩頭豬，還養了雞鴨。“到年底，可以賣到三四千元，還錢應該不成問題了。”吳全珍說，她還將繼續拾荒，直到走不動為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