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 促進民主的傳統

　　翻看民進成立的歷史，1945年12月30日，在上海愛麥虞限路中國科學社（今陜西南路235號的黃浦區明復圖書館）中國民主促進會正式宣告成立。馬敘倫擔任會議主席，他首先向大會報告了發起該組織的原因和經過，他說，縱覽目前國是，非促進民主不足以建永固之國基，經各方交換意見后，認為有組織團體以謀群策群力之必要。取名為民主促進會是要發揚民主精神以促進中國民主政治之實現。大會一致通過了馬敘倫的報告。在前幾天的會史專題會上，有同志說，愛國民主是民進光榮傳統的核心本質，是70年來一脈相承的，我很同意。這里談談我對民主的一些看法。 好的政治模式是有其共性的，之所以好是因為實現實質性民主和正義，而非刻板的某個形式，更不能簡單武斷地以“民主——專制威權”二元法來界定其正當性。有學者提出好的政治模式應具有六性：一是包容性，但各個國家的階層和群體不盡相同；二是協調性，但利益表達與協商妥協的方式不盡相同；三是競爭性，但大眾政治授權機制不盡相同；四是政治糾錯，但任期制、干部選任、多重監督、民主集中制、群眾路線等特色不同；五是形式無關意識形態，而是取決于特定社會的文化歷史傳統和政治環境，如社會自主和個人自由的空間、基本人權的保障和教育的普及等；六是任何形式都是“進行式”，都在應對時代變化帶來的問題，都在演進變化改良中。十九世紀英國杰出的政治思想家、資產階級自由主義思想代表約翰•密爾（1806-1873）在他著名的《代議制政府》一書中（那是在英國完成工業革命，資本主義自由競爭蓬勃展開，資產階級迫切要求掌握政治權力、改革議會的時代）關于政治制度提出了三個條件：一是社會條件——人民樂意接受（能按人民愿意作為使其達所需、使其可持續）；二是歷史條件——與歷史發展階段適應；三是民族性格條件。并強調代議制需要社會的成熟度，政府要承擔教育（培養公共精神和發展才智）的作用，提出普及教育必須先于普及選舉。今天讀來，可以給我們啟發。今天的中國在發展民主政治，在建立或改善制度化的手段，政治改革與道德進步、文化提高是不可偏廢的，其中，教育對安定社會、緩和社會矛盾有基礎性的作用。任何時期，矛盾與分歧總是存在的，民主政治的發展就是要使爭論和沖突進入良性的軌道，通過對話協商來求同存異。

　　所有歷史演變本就是現實存在的一個理性說明，任何制度、學說都是在演進變化改良中形成的，它必然對前面的進行了吸收和剔除，而且共性與個性是辨證存在的，必須實事求是地認識到社會制度與國情、民族性格不可分。沒有絕對好的一種政府形式，卻有識別好壞的公認標志。我們堅持促進這樣的民主：一是人民性，由人民當家作主，集中反映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；二是目的性，不能不顧內容和目的，盲目學西方的形式和程序，那會出現政黨無原則爭斗、全民公決甚至街頭政治不斷。有美國學者指出：中美的根本差異在于，美國把政治權利看作天賦的、西方式民主政府就是目的；中國認為政治制度是手段、政治權利可根據國家需要和國情加以談判；三是差異性，按國體、實際條件，各自特點的不同必然導致多樣性；四是有效性，應該有利于國家發展、造福本國人民，有利于人民當家作主、社會和諧穩定，有利于國家統一。中國國家治理的主要方式只能源于自己的文化和歷史。我們還存在很多問題，制度還需要完善，改革要堅持推進，這不能成為我們“改弦易張”的理由。

　　今天中國崛起的主要原因是堅持了自己的發展道路，既學習了別人之長，也發揮了自己的優勢，找到了一條五千年文明與現代國家重疊的“文明型國家”的崛起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