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一幅畫流傳上千年，它所記錄的就不僅是畫中的人，還有那些為保存它的人所付出的艱辛。而當這幅畫擁有數十位歷代名家的題跋時，它的存世就顯得愈加珍貴。

文徵明題跋

尤求摹杜衍像

尤求摹朱貫像

這幅畫，就是《睢陽五老圖》。

從今天起，在上海博物館舉辦的“弘一齋”書畫精品展上，觀眾就能領略歷代書法家為這幅畫所題的真跡及此畫的珍稀摹本。為了探尋這幅畫背后的遞藏歷史，記者專訪了上博書畫部的兩位專家。

五位耄耋老人的退休生活像

《睢陽五老圖》是北宋時期著名的人物畫。“五老”是宋仁宗年間閑居在睢陽（今河南商丘）的五位“高級退休官員”，他們分別是杜衍、王渙、畢世長、朱貫、馮平，他們中有宰相級別的官員，也有“省部級官員”，五位老人年齡都在八十歲以上，最年長者94歲，他們的年齡相加足有四百余歲，在那個時代實屬罕見。五位老人退休后過著閑云野鶴般的生活，見到睢陽風光秀美，便在那里結社賦詩，安度晚年。

當時睢陽的一位丹青高手見到五位老人后，突發靈感，為他們各畫了一幅全身肖像圖卷，題名《睢陽五老圖》，錢明逸為此畫作序：“暇日宴為五老會，賦詩酬唱，怡然相得。諸人形于繪事，也紀其盛……于今圖識相傳，以為勝事。”

盡管這幅畫的原作者如今已無從考證，但他精湛的畫功卻沒有被歲月淹沒，五位耄耋老人的相貌與氣質依舊栩栩如生地保存于畫中。

朱貫秀眉美髯，馮平廣額圓首，王渙伏犀豐下，杜衍大耳魁頰，畢世長長面升唇。他們或拱立若傾聽之狀，或端居如有所待，或沉穩中透露出練達機警，或沉吟微有所思。仔細端詳，老人們的神情也不盡相同：朱貫端莊嚴肅，馮平安祥清和，王渙沉穩凝重，杜衍幽默慈祥，畢世長是五人中年齡最長者，但他的神情中依舊透露出赤子般的頑皮。

從用筆角度來看，作者在下筆時多了平和、凝重，少了六朝的高古氣象和唐代的雄渾奔放，在寫實中兼具細節的刻畫，具有極強的藝術感染力。

《睢陽五老圖》問世后名聲大振，譽滿京城。史傳歐陽修、晏殊、范仲淹、文彥博、司馬光、程顥、程頤、蘇軾、黃庭堅、蘇轍等十八位名人為之奉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