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清華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肖貴清

2017年3月4日,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政協(xié)十二屆五次會議聯(lián)組會上關于知識分子的重要講話中指出:“我國廣大知識分子要以時不我待的緊迫感、舍我其誰的責任感,主動擔當,積極作為,刻苦鉆研,勤奮工作,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、建設世界科技強國作出更大貢獻。”這既是習近平總書記對知識分子在當代中國重要作用的高度肯定,也是對廣大知識分子能夠為實現(xiàn)“兩個一百年”奮斗目標、實現(xiàn)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而貢獻聰明才智的殷切期望。

一

中國知識分子勇于擔當?shù)膬?yōu)秀品質(zhì)有著深厚的思想基礎和悠久的歷史傳統(tǒng),在不同歷史時期具體表現(xiàn)為古代知識分子心系蒼生、胸懷天下的道德?lián)?近代知識分子上下求索、救亡圖存的民族擔當,新中國成立后知識分子報效祖國的時代擔當。

中國古代知識分子被稱為“士”。孔子指出:“行己有恥,使于四方不辱君命,可謂士矣。”曾子認為:“士不可以不弘毅,任重而道遠。”作為“士”階層的知識分子在注重自身修養(yǎng)的同時,強調(diào)以天下為己任的道德情懷。不但注重個人的道德修養(yǎng),也秉持積極的入世態(tài)度,兼具“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”的人生理想和“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”的入世精神。隋唐以后,科舉制度的興起為從“士”到“仕”提供了穩(wěn)定渠道,大量知識分子通過科舉考試致仕做官,對后世影響深遠的士大夫群體逐漸形成。胸懷天下的道德?lián)斠矎闹R分子的個人追求成為士大夫階層的集體意識,進而沉淀為中國知識分子群體的倫理基因。這既體現(xiàn)為“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,為往圣繼絕學,為萬世開太平”的使命自覺,又體現(xiàn)為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后天下之樂而樂”的責任意識,還體現(xiàn)為“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,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”的家國情懷。

由于清末西學東漸和新式教育的興起,中國逐漸形成了新的知識分子群體。相較于古代儒生、士大夫群體而言,近代新式知識分子具有西方思想文化知識背景和廣闊的世界視野。他們開始突破傳統(tǒng)“士”人身份的限制,以獨立自由的個體身份向傳統(tǒng)意義上的權威、圣人發(fā)聲,其勇于擔當?shù)膬?yōu)秀品質(zhì)與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思想逐漸融合,凝聚成以救亡圖存為主旨的民族擔當。面對日益嚴重的民族危機,近代知識分子率先以革故鼎新的姿態(tài)出現(xiàn)在國人面前,成為中國社會“首先覺悟的成分”。(《毛澤東選集》第2卷,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,第559頁)魏源提出 “師夷長技以制夷”,洋務派知識分子主張“中體西用”,康有為、梁啟超等人發(fā)起的變法維新,都從不同層面探索古老中國由傳統(tǒng)走向現(xiàn)代的有效途徑。戊戌變法失敗后,近代知識分子群體逐漸接受民主主義革命思想,積極參加孫中山領導的以推翻滿清帝制為目標的民主共和運動。盡管當時的知識分子受時代條件的限制,沒有能夠為實現(xiàn)民族復興找到正確道路,但他們勇于擔當?shù)木癯蔀榧詈笕死^續(xù)前行的不竭動力。

辛亥革命失敗后,一批具有近代先進思想的知識分子登上歷史舞臺,他們高舉科學、民主的大旗,發(fā)起了一場旨在啟蒙思想的新文化運動,為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廣泛傳播開辟了道路。在俄國十月革命的影響下,經(jīng)過五四運動的洗禮,以陳獨秀、李大釗為代表的一批具有初步共產(chǎn)主義思想的知識分子,先后實現(xiàn)了思想上向馬克思主義的轉變,擁護和宣傳馬克思主義,為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成立奠定了思想基礎。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,一大批先進的知識分子聚集在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旗幟下,無論是在“淪陷區(qū)”“國統(tǒng)區(qū)”,還是在根據(jù)地和解放區(qū),他們或者妙手著文宣傳革命,或者投筆從戎奮戰(zhàn)殺敵,用青春和熱血為中國革命道路的探索,為實現(xiàn)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做出了巨大貢獻,彰顯了中國知識分子的民族擔當。毛澤東指出,知識分子在中國民主革命中“常常起著先鋒的和橋梁的作用”,“沒有知識分子的參加,革命的勝利是不可能的”。(同上書,第641、618頁)

新中國成立后,面對社會主義建設的時代課題,廣大知識分子在黨的領導下,積極響應國家號召,勇于擔當時代使命,全身心投入到新中國建設中去。新中國成立初期,在祖國面臨困難和需要的情況下,以錢學森、鄧稼先、黃鳴龍、葉篤正、華羅庚為代表的一批身在海外的知識分子,放棄國外優(yōu)越的生活和工作條件,克服重重困難毅然回國。在他們看來,沒有什么比祖國的需要和召喚更重要。據(jù)統(tǒng)計,從新中國成立到1950年代末,從國外學成歸國的學者達到2500 多人,約占當時海外留學人員和華人科學家的一半,其中大部分來自美國、英國、法國等發(fā)達國家。這些心系祖國的歸國知識分子與大陸原有的愛國知識分子一起,為新中國的教育、科技、國防等各項事業(yè)做出了卓越貢獻。

二

改革開放以來,廣大知識分子在現(xiàn)代化建設進程中的重要作用日益突出,知識分子的待遇也得到極大的改善,全社會逐步形成尊重知識分子的良好氛圍。鄧小平指出:“我國廣大的知識分子,包括從舊社會過來的老知識分子的絕大多數(shù),已經(jīng)成為工人階級的一部分,正在努力自覺地為社會主義事業(yè)服務。”(《鄧小平文選》第2卷,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,第186頁)當代中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(xiàn)代化建設事業(yè)的開展,不僅為廣大知識分子提供了施展自己才華的舞臺,也對知識分子提出了新的時代要求,激發(fā)了廣大知識分子的擔當意識。

第一,知識分子是我國改革開放的直接參與者和重要推動者。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(xiàn)代化建設離不開知識分子的廣泛參與。面對改革開放后現(xiàn)代化建設全面開展的新局面,廣大知識分子無不歡欣鼓舞,以滿腔的熱情投身到改革開放的大潮當中,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和擔當精神,為改革發(fā)展建言獻策。從家庭聯(lián)產(chǎn)承包責任制的推廣,到以城市為中心的經(jīng)濟體制改革的深入,每一項改革都有廣大知識分子積極參與的身影。他們或埋身書齋、皓首窮經(jīng),為改革發(fā)展進行理論探索;或走到田間地頭、進入工廠調(diào)查走訪,為黨和國家決策部門提供詳盡可行的建議報告。黨的十八大以來,我國步入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堅區(qū)和深水區(qū),廣大知識分子更應該以勇于擔當?shù)木駞⑴c改革,積極進行理論創(chuàng)新和實踐探索,為全面深化改革貢獻自己的力量,不負時代賦予知識分子的神圣使命。